推私入宪郑卓辉：一个中国私营企业家的实践（16）

长篇报告文学

《推私入宪郑卓辉》连载之十六

温友平著

 第七章

“我的议案被采纳了”

五

李长春：交代郑卓辉一个

“政治任务”

从北京回来，郑卓辉还带回了一个重大的“政治任务。”

在北京九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期间，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的李长春同志，交代了郑卓辉一个任务，要他回到深圳后，把深圳市私营经济发展的状况摸清情况，尤其是在发展中所面临的一些实际问题，做一个主题调研，然后向他作一次汇报，以供省委决策参考。郑卓辉当即表态说，李书记，你放心，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为了完成这项“政治任务”，也为了更好地针对深圳私营经济发展的实际，摸清情况，总结经验，找出问题，提出建议，真正为党和政府制定政策提供决策参考，作为深圳市私营企业协会副会长的郑卓辉，自然地决定将这项“政治任务”委托给了深圳市私营企业协会来共同完成。

时任深圳市私营企业协会的领导是黄玉芳同志，担任协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全面负责深圳市私营企业协会的工作。黄玉芳，是一位干实事的领导干部，刚从深圳市工商部门调任过来。他还是军人出身，将近有20多年军龄，曾经在38军某警备团担任团长，1989年曾受到过时任中央军委主席、国家主席和总书记江泽民同志的亲自接见。在事业历程上有过辉煌的一页。

黄玉芳从郑卓辉那里接过这项“政治任务”后，觉得这是一个光荣的任务，意义重大，而且还是一个对全市私营经济发展展开系统调研的非常好的契机，于是立即部署，精心组织力量，进行这个重大课题调研。

正巧这个时候，我刚从深圳商报社来到了深圳市私营企业协会宣教部，具体从事宣传教育的工作。当时，因为我平时比较关注深圳市私营经济的发展现状，对其发展也有自己的理解和思考，因此，协会的领导就很自然地把这个任务主要交到了我身上。正因为这样，我才第一次比较全面地了解了郑卓辉，走进郑卓辉的事业、工作、生活和人生奋斗的轨迹中去，一点一滴地去理解他，感受他，直至被他身上那种独有的魅力所深深的吸引和感动。是他人生奋斗不息感动了我，是他身上那种强烈的时代烙印感动了我，是他内心深处所体现的“天降大任于斯”的崇高责任感动了我，所以，才有我今天的这部写他的报告文学。

我参照1978年～1998年《中国私营企业发展报告》式样，结合深圳实际，详细设置了上百个详细问题，形成了“深圳私营经济发展调查问卷表”，开始在几百家有代表性的私营企业中展开了调研。

经过了几个月努力后，1999年6月14日，这份《深圳市私营经济发展状况及存在问题的调查报告》终于正式出炉了。这是第一份关于深圳市私营经济发展情况的全面系统的调研报告。没想到它的“诞生”竟然缘于郑卓辉这位全国人大代表的一次“政治任务”，可谓背景深远，意义重大。

这份调研报告，对深圳市私营经济的发展状况进行全面的总结和梳理，特别是对深圳私营企业发展中所面临的问题及其建议作了9大方面的分析和阐述。

后来，郑卓辉又在这份近2万字调查报告进行了进一步的精炼，浓缩成“精华版”，通过他的人大代表“直通车”，向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李长春做了及时的书面汇报。得到了李长春的充分肯定并批转有关部门阅办。可以说，郑卓辉出色地完成了这次交办的“政治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郑卓辉还带着这份调研报告参加了广东省人大常委会组织的《广东省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权益保护条例》修订。不久，在1999年7月1日，广东省人大常委会出台实施了《广东省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权益保护条例》。这无疑是广东省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一件大事。

这份在郑卓辉亲自发动、指导下的《深圳市私营经济发展状况及存在问题的调查报告》，还得到了深圳市委政策研究室的直接使用，并摘登在深圳市委的“信息快报”上。

鉴于这份调查报告的意义，《深圳市私营经济发展状况及存在问题的调查报告》一文还编录在2000年4月出版的由广东省经济出版社、广东省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广东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联合编撰的《迈向新世纪的广东非公有制经济》一书。

1999年9月2日《南方日报》全文刊登了《中共广东省委、广东省人民政府关于大力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决定》（简称《决定》）。《决定》出台的背景是为深入贯彻党的十五大和广东省第八次党代会精神，促进广东省个体私营经济的发展，充分发挥其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

《决定》内容包括八大方面一共27条。这八大方面内容是：

一、解放思想，提高认识，明确思路；

二、放宽经营范围和经营条件；

三、鼓励各类人员从事个体、私营经济活动；

四、为个体私营经济发展创造平等竞争的环境；

五、为个体私营经济提供良好的服务；

六、促进个体私营经济提高素质、增强活力；

七、依法保护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的合法权益；

八、加强对发展个体、私营经济工作的指导。

对比《决定》27条内容，郑卓辉发现，自己向李长春书记汇报的那份调查报告所分析的问题及其建议，都已经在《决定》上得到了反映。从一定程度上说，郑卓辉汇报的深圳私营经济发展调研报告真正实现了它的决策参考作用。

对于广东省《决定》的出台，广东的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纷纷以“东风”、“春风”、“及时雨”等美丽的字眼表现心中的兴奋。同时，不少人对《决定》能否落实到实处表示了一定程度的信心不足。

其中，郑卓辉就对广东《决定》出台的落实与实施通过媒体明确地提出了他的“冷思考”，他坦率地说：

“我细读以后，《决定》已经非常具体，而我目前最为关心的是政策的实施力度和程度。有了最好的政策，要做好宣传工作，不但要让广大个体、私营从业人员有所认识，从而掌握法律武器，关键还要借此改变政府公务员对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的偏见。因为我的公司在深圳还有点知名度，碰到的问题并不多。而不公正对待大多发生在一些中小型个体、私营企业身上。有传言，政府的政策落实到大企业有效，落实到中小企业大打折扣。而实际上大企业只占企业总数的小部分。因此，如果执行不力，只会雷声大，雨点小。”

六

赴京培训签发《信誉宣言》

现在看来，郑卓辉当选为九届全国人大代表并出色履行人民代表为人民的崇高神圣职责，是他政治参与的顶峰与杰作。

时势造英雄。是中国的改革开放，让中国私营经济迅速崛起。同样是改革开放，把郑卓辉作为私营经济的代表人士推向了时代的浪尖，从而走到了政治参与舞台的前沿。

在郑卓辉刚从北京参加九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回到深圳不久，郑卓辉就接到了市委统战部通知，要求他于5月初到中央社会主义学院进行全国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培训学习。大概郑卓辉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作为一名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被中央统战部们选派到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亲手缔造的中央社会主义学院进行集中培训学习。

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简称中央社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性质的高等政治学院，是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联合党校，是开展党的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部门。从1956年创建至今，已走过了五十多年的风雨历程。在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和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以及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的亲切关怀下，学院不断发展，为培训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代表人士，巩固和发展我国的统一战线事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特别是，为适应我国非公有制经济迅速发展、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大量涌现的新形势和新情况，中央社会主义学院举办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培训班，引导他们爱国、敬业、守法，“致富思源，富而思进”，对促进非公有制经济的健康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原来，为培养高素质的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队伍，中央统战部决定，从1999年5月4日至5月12日，在中央社会主义学院举办全国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培训班。这是九届人大二次会议通过《宪法修正案》后举办的第一期全国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培训班，33位学员都是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或全国工商联常委。可见这33名学员的分量。郑卓辉就是其中33位学员之一。

郑卓辉，这位最初只有小学五年级水平的私营企业家，最终迈向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性质的高等政治学院，这无疑是郑卓辉年轻时励志要做大事业人生价值的重大实现。

郑卓辉启程那天，南国深圳五月的勒杜鹃花竞相怒放！

在开班仪式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央社会主义学院院长何鲁丽，中央统战部常务副部长、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党组书记刘延东等领导都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何鲁丽说，举办这期培训班的目的是帮助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深入学习邓小平理论和中共十五大精神，认清国内形势，了解党和政府关于发展非公有制经济的方针政策和措施，学习金融、法律、知识经济、经营管理等方面的知识，交流经验，并进行专门考察。通过深入学习、交流和考察，进一步提高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的整体素质和经营管理能力，推动非公有制经济不断健康发展。

在这次培训班，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安排了高层次的专家、教授、学者为培训班授课。平时忙于企业经营的郑卓辉，这时候静下心来，认真聆听着每一堂专家、教授、学者的讲课。从邓小平理论、中共统战理论、中共十五大精神等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和措施，到金融、法律、知识经济、经营管理等方面的知识，让郑卓辉的思想和知识更加豁然开朗。

无论从哪方面角度，后来历史都已证明，这次中央社会主义学院举办的1999年首次全国33名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培训班，成果是巨大的。其中最大的培训学习成果，就是33名全国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发起酝酿、反复协商直至最后形成的《信誉宣言》。而且，刘永好、郑卓辉等33名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还在《信誉宣言》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为何有此《信誉宣言》？原来，五年前曾发起“光彩事业”的全国政协常委、中华工商联合会副主席刘永好等人，在学习了邓小平理论和中共十五大精神后，联系实际，认真分析了当前经济生活中不守信用、不讲信誉的各种现象，认为这些问题如不加以遏制，必将影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顺利发展。对此，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认为有责任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同一切不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德的行为作斗争。经过反复协商，最后形成《信誉宣言》。

《信誉宣言》倡议弘扬中华民族守信用、讲信誉、重信义的传统美德，从自己做起，为营造良好的经济秩序和社会环境做出实实在在的贡献。此举，迅速得到中共中央统战部和全国工商联的积极支持。

1999年7月15日，担任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全国工商联常委的33位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向全国非公有制经济人士郑重发出《信誉宣言》，倡议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共同维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正常秩序。

在时隔培训班结束后的不到两个月，郑卓辉再次从深圳飞抵北京，来到首都人民大会堂，参加了这次隆重的《信誉宣言》发布仪式。

全国政协副主席、全国工商联主席经叔平在会上指出，《信誉宣言》是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继倡导以扶贫为宗旨的光彩事业后的又一重要举措；是塑造良好自身形象，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又一具体行动。宣言反映了各种所有制经济人士和广大人民的心愿，深入持久开展这项活动，必将有助于共同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正常秩序的建立和维护。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进中央主席许嘉璐，中共中央统战部副部长胡德平出席发布会。会议由全国工商联副主席梁金泉主持。

《人民日报》等首都几十家新闻媒体对此发布活动进行了广泛报道。

《信誉宣言》全文内容和发起人名单如下：

信誉宣言

我国非公有制经济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逐步发展起来的。党的十五大明确了非公有制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九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又把这一精神载入了国家根本大法。非公有制经济地位的提升，激发了广大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创业报国的雄心壮志。在新的形势下，我们清醒地认识到，非公有制经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好机遇和有利条件，同时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和自身的许多困难。

改革开放二十年的成功实践表明，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发展，人民共享经济繁荣成果，道路只有一条，就是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培育和发展市场经济不仅需要一个良好的政治环境、法律环境、舆论环境、还需要一个完善的道德环境，需要弘扬中华民族守信用、讲信誉、重信义的价值观和道德观。

信用是对商业契约的有效履行，信誉是评判诚实品德的重要标准，信义是承担社会道义的集中体现。守信用、讲信誉、重信义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经济生活、社会活动应遵循的准则，也是始终伴随我们广大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建功立业的道德准则和行为准则。

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变革和经济转型时期，失信用、无信誉、轻信义的不良风气激起了全社会的愤慨，冲击了正常的社会经济秩序，影响了人们的信心和信念，妨碍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进程。企业是社会经济的细胞，企业守不守信用、有没有信誉、重不重信义，决定企业竞争能力的强弱，决定企业生命力的盛衰，直接反映企业经营者素质的高低，是衡量社会道德风尚的重要标志。

二十一世纪是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国际竞争日趋激烈的时代。构筑完善的守信用、讲信誉、重信义的商业道德体系对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具有深远意义，必须从民族腾飞和振兴中华的高度来充分认识构建这一体系的紧迫性。为此，作为民营企业家，我们向党和人民宣示：坚决拥护党的领导，走社会主义道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活动的各个环节中，从自己做起，带头做到守信用、讲信誉、重信义；做到爱国敬业、照章纳税、关心职工、生活俭朴；做到重质量、树品牌、守合同、重服务、讲法制、讲贡献、讲道德。并倡议全国广大非公有制经济人士行动起来，为了企业健康发展，国富民强，积极投入守信用、讲信誉、重信义的行动中来，为营造良好的经济秩序和社会环境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信誉宣言》发起人（以签名先后为序）：

刘永好   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常委

卢志强   光彩事业投资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汪远思   河南恩达科技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李静     长沙南方华侨贸易公司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陈春林   武汉市鹏凌集团董事局主席、全国政协委员

胡家兴   湖北佳星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许金和   福建华纶福利印染公司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

冼笃信   海南腾龙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许立伟   湖北德信渊侧工艺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

王祥林   广西喷施宝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樊庆斌   山东来江武校校长、全国政协委员

李义起   洛阳中泰集团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

郑卓辉   深圳劲力集团总裁、全国人大代表

金会庆   安徽三联集团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

薛频     江苏高能集团总裁、全国工商联常委

尹明善   重庆力帆轰达集团总裁、全国政协委员

王文京   北京用友集团总裁、全国人大代表

王翔     九江民生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赵满堂   甘肃盛达实业集团董事长、全国工商联常委

马平一   西安中北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

林利兴   宁波三丰集团总裁、全国工商联常委

王玉梅   济南绿色集团兔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全国人大代表

郑跃文   南昌科瑞集团董事长、全国工商联常委

周晋峰   北京中西公司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赵学铭   哈尔滨赵学铭中医外科诊所所长、全国政协委员

张江平   河北亨豪企业集团总裁、全国工商联常委

张冬梅   哈尔滨一枝梅心脑病研究所所长、全国政协委员

蔡宝成   天津宝成集团总裁、全国政协委员

李安民   山西安泰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南存辉   浙江正泰集团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

庄荣昌   河北清河企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韩伟     大连韩伟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夏守春   江苏春桂集团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

实践已经证明，郑卓辉、刘永好等33位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的《信誉宣言》，对于市场经济的发展，对于法制经济的建设，对于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都产生了重要的作用。全国非公有制经济人士通过《信誉宣言》自我约束、自我激励，讲信誉、重信义，为我国生产力的发展，做出了新的贡献，为塑造非公有制经济人士良好的社会形象开辟了新的途径。

七

告诫私企同行：

“我们自己要争气！”

1999年，是私营经济发展环境形势是十分有利的。特别是对于广东省的私营经济来说，这一年迎来一系列的好的政策和法律环境。

年初，在全国九届人大二次会议上，根据党的十五大精神，通过宪法修正案，将个体私营经济这一“重要组成部分”写进了国家根本大法。

年中，1999年7月1日，广东省人大常委会出台实施了《广东省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权益保护条例》。这无疑是广东省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一件大事。从此，广东省个体私营经济权益保护有了“尚方宝剑”。

时隔一个多月，1999年8月18日，《中共广东省委、广东省人民政府关于大力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决定》正式实施。这更是一个个体私营经济发展的“春天”。

年尾，1999年10月27日上午，广东省委、省政府召开了个体私营经济电视表彰大会。

在这次表彰会上，广东省副省长许德立宣读了500家先进个体工商户和100家先进私营企业名单，其中深圳获表彰的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分别有37户和20户。郑卓辉的劲力工贸公司再一次榜上有名。

广东省委副书记、省长卢瑞华向先进单位表示祝贺，他说，党的十五大以来，广东个体私营经济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但也面临新的挑战。广东个体私营企业要有针对性地克服盲目发展、结构不合理、规模小、技术力量不足等问题，逐步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大力推动企业技术进步，积极参与国内国际市场竞争，不断提高自身素质。

会后，在深圳分会场，深圳市委副书记李容根就如何认识和解决目前深圳市个体私营经济发展上存在的一些问题作了讲话。他指出，近年来我市个体私营经济发展迅速，在全市社会经济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社会上仍然存在一些偏见以及不平等竞争等行为，制约了个体私企的充分发展。同时，个体私营经济也存在内部发展不平衡的现象。各部门必须高度重视这些问题，加强法制建设，大力扶持个体私营经济的发展。市里将针对个体私营经济发展现状展开研究，计划制定一系列优惠扶持措施，包括进一步放宽注册登记，鼓励扶持科技管理人才、大中专毕业生、国企下岗员工等投身个体私营事业，拓宽个体私企融资渠道，鼓励个体私企参与国企改革，兼并、收购、重组国有中小企业等，并支持个体私企兴办中外合作合资企业，鼓励他们到国际市场参与竞争。

参加表彰的郑卓辉，没有陶醉在自身的荣誉上。在听取广东省、深圳市领导对于发展私营经济的讲话后，郑卓辉深有感触，于是他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面对从国家到省、市一系列发展私营经济大好的政策、法律形势，私营企业究竟应该怎样抓住机遇，乘势而上呢？

于是，郑卓辉主动约见了记者，通过媒体向深圳广大的私营企业同行们发表“诫言”。

1999年11月1日，《深圳商报》发表了该报记者米鹏民采写的一篇文章——《全国人大代表、民营企业家郑卓辉告诫民企同行：“我们自己要争气”》。

郑卓辉说：“虽然有可能得罪许多人，但我却忍不住要给民营企业的同行们泼几盆冷水，我们自己要争气。”在这篇报道中，郑卓辉着重讲了四个观点来告诫民企同行。

一是民营企业家要有社会责任感。回顾他自己的成长历程，深感如果没有国家的改革开放好政策，就不会有他和许多民营企业家的今天。因此，他郑重呼吁所有民营企业家，一定要明白只有国家好，民营企业才会好。权利和义务理应是对等的，民营企业家没有理由只要求权利而不尽义务。在当今形势下，民营企业家最大的义务，就是扎扎实实把企业越办越好，吸纳更多的劳动力，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二是民营企业当前的首要目标是“强”而不是“大”。郑卓辉十分感慨地说，这么多年我们目睹了太多风光一时的民营企业的迅速衰败，典型如巨人集团、三株集团等，其后果不论对民营企业家本人、对企业、对企业员工、对国家、对社会都是灾难性的。郑卓辉认为，之所以会产生“一大就死”这样令人悲伤的普遍性情况，关键在于许多民营企业在追求“大规模”的时候，普遍犯了大举负债、迅速扩张的毛病，导致管理滞后、人才馈乏、负债沉重、效益大幅下滑。郑卓辉呼吁，以中国民营企业当前的管理水平和真实实力，首要目标应该是“强”而不是“大”。而“强”的最主要标志就是管理科学到位、效益良好。要以效益论英雄，而不是以规模论英雄。

三是民营企业家要提高素质。郑卓辉说，由于文化传统和社会现实的限制，大多数民营企业都是“家族式”管理模式，而且这一模式不论好坏，短时间内都难以根本改变。在这种管理模式下，必然形成民营企业家个人说了算的决策体制。这种体制与其说是让民营企业家本人享受到了至高的尊荣，倒不如说是民营企业家每时每刻都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挑战。他的任何一个决策错误，都有可能给企业带来灭顶之灾。郑卓辉愿用一句话和所有的民营企业同行共勉：先提高素质，再扩张规模。

四是要靠市场，不要靠关系。郑卓辉相信，也许有人利用了社会转型期不可避免地出现的一些“灰色”机遇，靠关系发展成为所谓的“民营企业家”。但靠关系发展，不仅在市场上缺乏抗风险能力，而且还会腐蚀社会，破坏民营企业整体形象，到头来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而市场最公平、最持久、最有生命力。

这就是郑卓辉的性格，他为了广大私营经济共同繁荣发展的勇敢地站了出来，完全是一种“深明大义”的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