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高墙背后：流氓冒险家和在康科德监狱内丧生的故事

【中美创新时报2024年2月18日讯】（记者温友平编译）146 年来，马萨诸塞州康科德州立监狱在其雄伟的围墙后面收集了类似的故事，这些故事是成千上万在那里工作或被监禁的人的故事。悲伤的故事很多：关于悲惨和苦难、无聊的无聊、种族骚乱和令人震惊的暴力的故事；还有关于觉醒、赎罪和救赎的故事。《波士顿环球报》记者马克·阿瑟诺（Mark Arsenault）对此作了下述详尽报道。

1878 年 11 月，一张非凡的明信片寄到了新康科德州立监狱的典狱长塞缪尔·埃默里·张伯伦 (Samuel Emery Chamberlain)，该监狱于当年早些时候在历史悠久的马萨诸塞州郊区的铁路线旁启用，当时是一个宁静的农场小镇。

签名是威廉·A·贾德森（William A. Judson），典狱长知道这是一个谎言，但同时也是个玩笑。

据当代新闻报道，贾德森是一位多产的银行抢劫犯查尔斯·布拉德（Charles Bullard）的化名，他又名“钢琴查理”，他灵活的手指既可以演奏音乐，也可以开锁。直到1877年 9 月，布拉德一直在康科德服刑 20 年，随后他和其他四人越狱。

布拉德的明信片上写着他在纽约。它还声称，当年十月在曼哈顿储蓄银行发生的公然抢劫的细节实际上是在张伯伦的监狱内策划的。

如果这还不足以让典狱长热血沸腾，这张纸条还包含了一个挑战：如果可以的话，逃亡者嘲笑他的前狱卒，我希望看到你尝试抓住我。

146 年来，康科德州立监狱在其雄伟的围墙后面收集了类似的故事，这些故事是成千上万在那里工作或被监禁的人的故事。悲伤的故事很多：关于悲惨和苦难、无聊的无聊、种族骚乱和令人震惊的暴力的故事；还有关于觉醒、赎罪和救赎的故事。

旧监狱从每个走进监狱的人那里收集到的另一件事是时间。被囚禁在那里的人们用他们的生命数年或数十年的时间来偿还欠社区的债务。有些人付了所有的钱，只逃到了监狱墓地里的一块地方，在树林里，距离墙外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现在是时候对监狱本身进行改造了。

图片（左）：康科德监狱自 1878 年开始开放。（康科德公共图书馆）

图片（右）：MCI-Concord 将于今年夏天关闭。（CRAIG F. WALKER/GLOBE STAFF）

在监狱人口不断减少的时代，这座监狱被认为维持成本太高，因此被称为康科德管教所，后来又被称为 MCI-康科德，最快将于今年夏天关闭。

它紧邻 2 号公路，位于可供重建的黄金地段。有一天，也许很快，除了故事，什么都不会剩下。

那个戏弄人的银行劫匪查尔斯·布拉德（Charles Bullard）并不符合职业罪犯的形象。《波士顿环球报》在 1897 年写道，他是马萨诸塞州一位商人的儿子，接受过“良好的普通学校教育”。然而，布拉德永远无法克服的是“对病态兴奋的不安的渴望”。

1869 年，布拉德化名威廉·贾德森 (William Judson) 买下了波士顿华盛顿街一家理发店的租约，并创办了一家公司，据称是生产苦味酒，这种鸡尾酒原料当时作为药水销售。但那次行动只是一个幌子。

布拉德的新办公室紧邻邻近的博伊尔斯顿银行的金库室。在几周的时间里，布拉德和他的团队凿开了 36 英寸的砖墙，将碎片扔进贴有药品标签的盒子里。劫匪一进去就抢走了近50万美元。据报道，这是当时波士顿历史上最大的抢劫案。

据新闻报道，布拉德最终被捕，并在服刑三年后逃离康科德。

图片（左起）：美国士兵兼监狱长塞缪尔·埃默里·张伯伦 (Samuel Emery Chamberlain) 和绰号“钢琴查理”的美国罪犯查尔斯·W·布拉德 (Charles W. Bullard)。圣哈辛托历史博物馆，环球历史档案馆/环球影像集团 (VIA GETTY) 图片

也许在其他情况下，布拉德和他被抛弃的狱卒萨姆·张伯伦可能是朋友；张伯伦也需要非传统的冒险。根据他激动人心的自传《我的自白：一个盗贼的回忆》，1844 年，15 岁的他离开波士顿的家，去探索狂野的西部。他从一次R级的冒险行为跳到另一次，从在新奥尔良酗酒，到在嫉妒的丈夫召集的一群人面前疾驰出巴吞鲁日。

他参军并参加了 1846-48 年的美墨战争，在此期间他画了生动的战争场景水彩画；他的近 150 幅画作收藏于德克萨斯州圣哈辛托战场博物馆。 据德克萨斯州历史协会称，战后，张伯伦加入了格兰顿帮，这是一群凶手，他们因杀害阿帕奇部落成员而收取赏金。小说家科马克·麦卡锡在他的西方杰作《血色子午线》中借鉴了张伯伦对该团伙的描述。

图片：灰色纸上的水彩画和铅笔，题为“阿瓜弗里奥的马堡之战”，塞缪尔·E·张伯伦 (Samuel E. Chamberlain) 创作。塞缪尔·张伯伦

1871 年，当他受聘管理当时位于查尔斯敦的州立监狱时，这似乎是他作为监狱长的第二份职业的完美履历。1908 年去世的张伯伦从未听过钢琴查理的演奏，但其他人却听过。《环球报》于 1897 年报道，布拉德最后一次为人所知是在比利时因抢劫银行而被判 10 年徒刑。

据《环球报》当年报道，当新监狱于 1878 年启用时，牢房被粉刷得光鲜亮丽，铁制品（酒吧和栏杆）也被漆成舒缓的灰色。除普通牢房725间外，还有单号牢房18间。这些牢房长 6 英尺 6 英寸，宽 4 英尺 4 英寸，高 7 英尺 4 英寸。这相当于坟墓大小。

康科德监狱有史以来最著名的囚犯于 1947 年抵达这里，他是一名被定罪的窃贼，在他选择马尔科姆 X 之前，他的名字仍然是马尔科姆·利特尔 (Malcolm Little)。

“1948 年的一天，在我被转移到康科德监狱后，我的兄弟菲尔伯特（Philbert）永远加入了一些事情，这次写信给我，说他发现了‘黑人的自然宗教’，”马尔科姆 X 后来在他的自传书中写道。“他说，他现在属于‘伊斯兰国家’。”

从这个简单的介绍开始，马尔科姆·利特尔在监狱中开始了宗教和个人的觉醒，最终通过书信与伊斯兰国家的领导人伊利亚·穆罕默德建立了关系，伊斯兰国家是一个宗教和黑人权力运动，马尔科姆·X将在其中发挥领导作用 1952 年获释后。他后来成为民权运动中的全国人物。 1965年他被暗杀。

在马萨诸塞州被监禁期间，他被称为“顽固的书虫”和监狱图书馆的常客。

“你不可能用楔子让我脱离书本，”马尔科姆·艾克斯在描述他在马萨诸塞州监狱，特别是诺福克监狱的觉醒时写道，他在那里追捕康科德监狱。 “穆罕默德先生的教诲、我的信件、我的来访者……几个月过去了，我甚至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监禁。事实上，直到那时，我的生活中还从未如此真正地自由过。”

1953 年 7 月，这辆逃亡汽车在 2 号公路上呼啸而过。车内挤满了 7 名康科德监狱越狱犯，其中包括一名被判五年徒刑的新贝德福德窃贼。他就是约瑟夫·巴博萨（Joseph Barboza），当时年仅 21 岁，正处于残酷、血腥且最终短暂的职业犯罪生涯的开始。

这些囚犯制服了三名狱警，偷走了其中一名狱警的钥匙，然后乘坐狱警的车潜逃。幸运的是，被盗的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抛锚了。他们蜂拥而出，开始推它。其中两名男子步行出发，并于当晚被抓获。

图片（左）：1953 年，康科德管教所逃亡者约瑟夫·巴博萨 (Joseph Barboza) 被波士顿警方逮捕后，被双臂抱在怀里。（CHARLES DIXON/GLOBE STAFF）

图片（右）：约翰·R·卡明斯基、罗伯特·雷诺兹和巴博萨向媒体讲述了他们被捕后的逃跑经历。（波士顿环球报图片档案）

据《环球报》当时报道，包括巴博萨在内的其余人跑到一个加油站，抢劫了这个地方，偷了另一辆车，绑架了店员，然后再次飞奔到波士顿，在那里他们抛弃了半昏迷的人质。

第二天，一名目击者在里维尔发现了巴博萨和另外两人，并向警方举报，警方将这些人抓获。 逃亡者并没有躲藏或试图购买伪装，而是在里维尔海滩大道上喝酒。

巴尔博萨后来成为一名打断腿的人、一名杀手，并与有组织的犯罪混在一起。他后来举报了黑帮老大 Raymond L.S. 帕特里亚卡并给自己标记了死亡。 1976 年，巴博萨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报应：在旧金山被枪杀。他43岁。

MCI-Concord 有一个宽敞的监狱院子，配有篮球框和举重坑。除此之外？两名现已获释的康科德前囚犯告诉《环球报》，很难说这个地方有什么令人愉快的地方。他们要求不透露姓名，因为他们正在假释期间。

这里很破旧，”其中一名男子说道。 “他们在维护上的花费比其他任何东西都多。他们关闭了大部分建筑物，因此开放它毫无意义。它正在崩溃。”

另一个人说：“这是马萨诸塞州最古老的监狱，从外观到感觉，从每一处细节，甚至到他们的管理方式。除了看起来老旧之外，这也是守旧派的思维，敲打石头和不尊重的旧方式是常态。

“如果目的是通过成为地球上最糟糕的地方来阻止人们犯罪，那么我想康科德达到了它的目的。”

巴尔博萨越狱六年后，即 1959 年，刚从康科德市假释出来的哈蒙·舒特斯 (Harmon Shutes)，一位彬彬有礼的强盗，被称为“有礼貌的强盗”，将一把 0.32 口径的手枪用塑料包裹起来，藏在一罐油漆中，并将罐子邮寄给一名毫无戒心的康科德囚犯，该囚犯以收集玩具制造油漆而闻名。 随后，舒特斯给他被囚禁在康科德的朋友查尔斯·马丁寄了一张明信片，他的朋友是臭名昭著的小偷和绑架者查尔斯·马丁。明信片只是一个问候，旨在表明马丁应该按照他们的计划采取行动拦截油漆罐。

图片：1959 年 4 月，囚犯起义并劫持人质后，观众在街对面观看。（UPI）

两周后，即 4 月 22 日，马丁喝了从监狱厨房偷来的柠檬精，喝醉了，鼓起勇气，开始了越狱尝试。

下午 4 点 30 分左右，监狱长爱德华·格伦南 (Edward Grennan) 收到了有关麻烦的紧急报告：马丁拿着枪在餐厅里。一把枪？

随着警报拉响，大约 150 名州和地方警察赶往监狱，马丁和少数同谋劫持了 13 名惩教人员和两名平民作为人质。他们抢夺食物进行长期围攻，并要求放出监狱。其中一名人质后来说，马丁试图向他开枪，但枪没发火。

对峙持续了四个小时，直到警方用催泪瓦斯手榴弹和突然出现的武装警察结束了对峙。格伦南对《环球报》表示：“在我担任监狱官员的 30 年里，我从未遇到过更严重的骚乱。”

几天后，邮寄枪支的舒茨被抓获。“我很高兴一切都结束了，”他告诉警察，“现在我可以回到监狱，见到我所有的朋友了。”

这场人质事件中没有人丧生——至少那天没有。六个月后，马丁在沃波尔州立监狱自杀，这是他在康科德战功后被转移到的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

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兼迷幻药物爱好者蒂莫西·利里 (Timothy Leary) 有一个问题：服用改变思维的药物并配合治疗可以减少监狱累犯吗？

1961-63 年间，利里在康科德监督了一项调查以找出答案。在后来被称为康科德监狱实验的过程中，32 名被监禁的男子（全部是刑期即将结束的志愿者）在假释前被注射了裸盖菇素（迷幻蘑菇中的活性成分）作为治疗计划的一部分，正如 1994 年的一份报告中所描述的那样 全球迷幻研究多学科协会创始人 Rick Doblin 的故事和 1998 年的学术论文。

多布林写道，这些药物以小型“团体治疗”形式进行，在此期间，“一名团体领导者通常会自行服用裸盖菇素，以示团结”，囚犯们则用蘑菇进入兔子洞。

利里声称这种治疗使再犯罪率大幅减少，尽管多布林在 20 世纪 90 年代的后续审查对这些说法提出了质疑。

这样的计划怎么会获得批准呢？ “对于利里事件是否能说明那么多问题，人们的看法不一，”一位前惩教管理员在 20 世纪 90 年代告诉《环球报》。“但我们都是一群非常年轻的人。”

1988 年 6 月 4 日，一个身穿蓝边白色长袍的小人物打破了康科德监狱的日常生活。数百名囚犯挤在监狱体育馆的露天看台上，聆听诺贝尔奖获得者天主教修女兼传教士特蕾莎修女的演讲。77岁的他在前往马萨诸塞州的途中参观了几所州立监狱。

据环球报报道，她对被监禁的男子说：“让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变得美好。” “让这里成为一个充满爱的地方…… 即使母亲可以忘记孩子，我也不会忘记你。你对我来说很珍贵。”

男人们起立鼓掌。

一名因二级谋杀而入狱的囚犯告诉《环球报》，“我在这里已经 28 年了，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事情。”

“她真的给了你希望，”另一名服刑 18 至 25 年的囚犯说道。“她给你希望，因为她让你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门都关着，有人确实关心你。”

在监狱的新闻发布会上，一名记者问特蕾莎修女，囚犯是否是罪人。当然是。“我们都是罪人，”她回答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上帝的温柔怜悯。”

然后她告诉记者在写故事之前要祈祷。并且总是写“美丽的东西”。

题图：1986 年，由于 MCI-Concord 过度拥挤，囚犯们住在一间前娱乐室里。KEITH JENKINS/GLOBE STAFF